【散文朗诵】 那个香椿上市的季节

时间:2023-03-10 18:00:06 公文范文 浏览次数:
  【散文朗诵】 那个香椿上市的季节

  大概是这个季节,或许更早一些吧,长江以北的香椿开始大量地上市,以至于,街市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拿一把,或买回去马上炒食,或用盐把它腌制起来,慢慢享用。

  初到中原,不知道这种树枝嫩芽也能当菜,还傻贵一门儿,在上世纪的80年代,四元钱一斤实属天价。

  某日的清晨,开酒楼的小舅舅的肚子胀气,叫我姐姐帮他拔火罐,姐有事脱不开身,我毛遂自荐,只因小时候时常看父亲帮病人医治,内心深处也没觉得它有多难,很自信地认为,唐诗读上三百遍,不熟也能写几篇,更何况,儿时地耳濡目染,那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越感一直使自己沾沾自喜。

  结果,到了真枪实弹才知道,能说会看是假把式。拔火罐首先要用一条纸捻把它烧着,然后往罐里熏热气,借着这股子热气趁机往患处扣,我忘了这一关键步骤,竟然把烧着的纸捻点着后,直接放在舅舅的肚皮上,接下去,只听到小舅舅杀猪般地一声嚎叫,火罐竟然牢牢地被吸住,虽然,他老人家肚子里面胀气是不痛了,肚皮外面却烫了个大燎泡,聋子还没治好,先治成了个哑巴,小舅舅真勇敢,悲壮得直谢我,并且还给了我一张十元钱的辛苦费,我自是欣喜接受。俗话说,外甥是舅家的狗,吃饱就溜走!我也不例外!

  << 苦夏短 >>

  回家的路上,看到市政府大院里有好几棵香椿树,我小时候练就的上房爬树的本领,当日就派上了用场,没多大会儿功夫,竟然折了许多,不过,心里狐疑地觉得市政府的香椿味道咋就这么怪,满心欢喜地把它们抱回家,本以为我姨会夸奖我一番,没成想,她老人家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她说,傻丫头,这哪是香椿,这是臭椿,和香椿长得很像,却是不能食用的。

  我鼻子都快气歪了,怪我姨没早点告诉我,害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,我姨笑得越发前仰后合,事后,还向许多亲戚朋友说起这件令我很糗的事,当然,还捎带着把给舅舅拔火罐的光辉业绩一并提起!

  那年的夏收格外地早,中原的杏子已经黄了,我自从和乌鸦去石狮倒卖大包服被训教之后,就偃旗息鼓,不愿再干这种营生了。

  晨曦初晓,到了麦田边,望着满眼黄灿灿的麦浪闪着金光,心满意足地折一枝麦穗儿,拿在鼻子跟前嗅。说实话,麦子也有它的香味,若你仔细嗅着,一开始觉得新鲜好玩,自是干劲十足。也许是三分钟热度,也许是压根儿就吃不了那份苦,手上打起了好几个燎泡,鼻血又不争气地直往外淌,内心真实地体会到,世间万苦,做农民真的很苦!

  大舅心疼我,叫我赶快来地头的香椿树下歇息一会儿,好容易止住了鼻血,浑身已酸痛得要散架,索性早早地收工。

  次日曙光咋现,外公关切地问我,能行吗?要强的我自是不愿认输。到了麦田边,看到隔壁邻居家麦田里多出一个身影,一个与我年纪相差无几的男孩在奋力挥镰。他看到我,很友好地笑了一下,我发觉他很阳光,牙齿也很白,也冲他笑了一下,也许是荷尔蒙的作用,男女搭配、干活不累的古训在起作用,那日手也不怎么痛了,腰也不觉得酸了。

  哲人说得好,劳动产生友谊,劳动产生共鸣,劳动产生沟通。

  我这人不经夸,正当我沾沾自喜时,到了烈日当头时,鼻血又不合时宜地喷涌而出。邻居大哥很有经验,让我先坐下,不慌不忙地用手指按着我耳轮上方的一个穴位,接着用水拍打我的额头,把毛巾沾湿,敷在我的额头,不大一会,鼻血竟然很快就停止不流了。

  外公得知我流着鼻血,还那么能干,很是心疼,让舅舅从坛子里拿出了一些腌制的香椿,和着鸡蛋炒食,那滋味别提多香了。外公也很有人情味儿,也把邻居大哥请来,一起食用。乡下本就比不得城里,买东西没那么方便,农民的热情是本真而淳朴的,虽不算丰盛,然而,那顿饭,香椿煎炒蛋饼,我却觉得是今生吃到最好吃晚餐。

  当我要回城那日,邻居大哥问我,你明年麦收时还来吗?我说,不知道,我发觉,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遗憾!

  时隔多年,在外公九十岁那一天,也是香椿上市的季节,我又回了趟乡下老家,听大舅舅说,邻居大哥的儿子淹死了,妻子也跟人跑了,又见到了邻居大哥时,他的牙齿依旧很白,然而,却再也找寻不到昔日阳光般的笑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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